前言
背负着罪,再一路向善,这就是人生。”
——《亲爱的弗洛伊德》
第一次见夫人的那个时候,他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唯独他的嘴唇泛着一点微红。
整个人看上去,都好像在向你宣告他的死亡。
真的,没有一点血色。
这是斩逻对他夫人的第一印象。
不过关于他夫人的再详细一点的事情,别人却无从知起了 。
他的妻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就好像绸心的被他捧在手里的一张纸鸢,轻飘飘的,仿佛他一用力或者一放手就会消失一样。
斩逻起初什么都不怕,人都说拥有了钱,拥有了权,拥有了势,拥有了名就所向无敌,到哪都能横着走?
其实不然。
简直如履薄冰。
他总是能详细的描述出来,那一天那个时候他的夫人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对他说出这番话。
他问夫人。“为什么那么喜欢落日?”
“因为它像极了我喜欢你的心..”
“就算会一点一点沉下去,明天照样会升起,我是这样喜欢你的啊。”
到后来他以为他最终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
总是能想起他夫人,总是对他说的话——
阿逻,你就像是我的太阳一样。
01[入夜]
起初这雨牛毛似地下了整个下午,傍晚雨势愈大 ,逐渐变得淅淅沥沥 ,烟雨骤然化为雨帘般,带来阵阵寒意。
满地水花,黑云遮天。
桦南上南 ,筑有一湖 ,其主命其名狮湖。狮湖北岸 ,坐有一山,名叫“狮山”。
狮山脚下就有一座狮州园林。
冬暖夏凉,犹如天上人间。复古的木式建筑星罗棋布,错落有致,屋檐上盘龙,石柱下舞狮。无论是砖是木,做工都极为精致,入眼大气舒适。也不少有小桥流水,池塘翠树,溪水外引,时不时传来钟鸣声。园林中央,一座简欧式的别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此时夜渐深,围墙上都慢慢亮起灯,佣人撑着伞,三三两两匆匆踏过青石板小路。一切安详美好。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只听见水声和间歇的雷声。
别馆三楼高大宽敞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身上的大红棉睡衣尺寸好像不大合适,松松垮垮的叫嚣着他肉体的瘦小。窗外昏黄温暖的灯光勾勒出他脸上光影的轮廓,微抿的双唇没有一丝血色。
大厅门被推开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夫人。”
闻言落地窗前立着的人望向远处山头浑浊的目光清明了些,头微微偏过来,拢在左肩上的白发丝落下来遮住他一边的眉眼,落寞又很凄美。
一个身着黑西装手戴白手套的青年左小臂上挂着加绒白风衣和黑毡帽,带上了门站在门口,微微鞠了一躬,轻声说:“天凉了,您多穿点衣服。”
那位夫人点了点头,视线并未从那山头上挪开。
那黑衣青年应允走上前去,将大衣披在夫人犹如行将就木的小楼班一推就倒的身躯上,正准备帮他戴上帽子,手背便被一只冰凉苍白的手按住了——夫人的手已经瘦的皮包骨了。
那青年愣了一瞬,夫人这是不愿意戴帽子吗?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样也太胡闹了 。于是皱起眉准备说什么,夫人却先一步缓缓开口:“古言巴山夜雨能涨秋池,这狮山的雨也不赖呢 。”
那黑衣青年想说的话就哽在了喉咙里。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夫人在竭力寻找些什么。
他想找到什么呢?
青年望着夫人好似结了层冰霜的睫毛和散落下来的长发,正想着,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楚,这并不是没来由的,夫人总是这么落魄,然而自己却什么都不了解
良久静默。
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站在夫人身后静静的陪着。虽然叫“夫人”,但实际上面前的这个男人年龄与他相仿,是董事长的爱妻,地位一人之下。对于这个人,他是发自内心的敬重的。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道:“夫人,您在看什么呢?”
面前的人身形微僵,没有做声。
“……刚才董事长打电话回来,让我转告您他今天会晚点到家,您可以先休息。”
话音未落,夫人终于将视线从远处山头上挪开了,扭头对他轻轻一笑。
他又是一愣——印象中的夫人向来身体状况欠佳,董事长恨不能把他裹成球扛在肩上时时刻刻照顾,而今夫人满面的病荣是再也难以隐藏。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僵硬的肌肉不自然的牵起起两边嘴角。
夫人这个时候在笑什么?
他心里莫名的一空,忽然一道白光电光石火间透过落地窗瞬间充满室内全部的空间,原本因没有开灯而昏暗的大厅霎时恍如白昼,夫人的身影在刺眼的光亮中陷入刹那的黑暗。
黑衣青年眼看着黑暗连带夫人苍白的笑颜一起吞没了慌忙道:“夫……”
“轰——”紧接着野兽咆哮般轰鸣的雷声追随闪电掩盖住了他的话音。
雷鸣过后,夫人早已扭过头去,煞有介事地回答:“我在看狮山顶,但是我没有看到可能是因为雨太大了,雾气遮住了吧。”
“……”
夫人的眼睛明明最受不住这样明亮的电光,因为太刺眼了。
“阿辛。”
黑衣青年阿辛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怔了半晌:“在,夫人。”
“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了,为什么下定决心要放弃的东西,这么重要呢。”
“放弃?”
放弃什么?阿辛戴着手套的右手不禁抓起拳头。
“是了,说这个也没用,”夫人自嘲的笑笑“我也没有好好的珍惜我快要失去的东西啊 。”
“一个人拥有了原本这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是不是一种福气呢。”
阿辛回答:“夫人,别胡说,您很好。”他松开了紧攥的拳头“您若是想要什么,或者是什么东西丢了,我们……董事长都会找到拿回来给您的。”
夫人的睫毛一颤:“说的也是。”
那如果,我就快要失去他了——
他也会找回来给我么?
夫人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狮山顶,好像依旧看不清,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转过身了然道:“走吧。”
“是。”阿辛向后退一步鞠躬,让夫人走过。
夫人的背影总是流露出掩盖不住的落寞,他的步子永远都是慢慢的,环顾四周的目光永远都是虔诚的,好像他从来就不是这里的主人,而是常驻的过客。
三楼是董事长和夫人的住处,通常很少人出入,走廊上静悄悄的,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
雷声时常穿墙而入,不久便听见了阁楼里12点的钟声。
夫人走在前面,钟声一落便嘱咐道:“今年天冷的快,你们也穿暖一些。”
阿辛心里一暖,夫人平时没有力气帮他们做什么,也不经常吩咐他们干什么,还总是考虑到他们的身体:“好的,劳夫人挂心。”
“嗯,狮天干里你年纪最轻,和前辈们多多照应,别让他们担心。”
“是。”
“阿辛。”就是夫人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了。
“在,夫人。”
“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阿辛一愣。
“关于我的事。”
“……没有,我们有什么事不都和您商量吗?”
闻言夫人低头一笑,站在卧室门口:“是我多虑了。”然后推门走进去:“没事了,早点休息。”
阿辛微微鞠躬:“夫人晚安。”
“晚安。”
房门轻轻的关上,掐断了夫人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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